对不住（2/2）

“如意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坐在沈如意边上的柳如婳关切问道，立马握住了她。

“无妨，许是厅中火炉憋闷，太子妃，我去外头更衣，一会再过来。”

“去吧。”柳如婳处理了光柏栀，眼下心情大好。

沈如意匆匆离席，脚步飞快地走出了花厅，离了满屋子的莺莺燕燕，耳根立马清净了，远远地，她就瞧见光柏栀一个人在湖心亭中坐着。

“沈如意，你今日是不是很得意？我被太子妃冷落，被众人嘲笑，热闹你还没看够？过来做什么！”光柏栀一见到沈如意，便气不打一处来，饶是如此，她也不改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模样。

“我得意什么？”沈如意悠闲自在地坐了下来，“被人嘲笑的是你，干我何事？”

“太子的谣言，是你传出去的吧，如今你这也只能算是自作自受。”沈如意手搭在长椅上，捡了一片落在亭子中的雪花，丢了出去。

“你！”光柏栀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沈如意，谁说她端庄贤淑的？那都是她的伪装！

“对不住了。”

突然，光柏栀听到沈如意这样说道。

这话一说出口，沈如意只觉得浑身都松快了，方才堵在心头消散不去的郁结无影无踪，她又重复了一遍：“光柏栀，对不住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光柏栀糊涂了。

“那日是我故意透露我与太子有染，误导你在外传谣言，今日流言蜚语，看似因你而起，实则罪魁祸首，是我自己。”

“对不住，让你替我背黑锅了。”

沈如意虽然看不惯光柏栀，但她更看不惯背地里耍小心机的自己。

“你……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！”光柏栀就像一只炸毛的猫，猛地被人撸了一把，突然就呆愣在了原地。

她往后退了几步，戒备地望着沈如意，“我大姐姐说了，你不是个好惹的，让我离你远些。”

光柏兰原话可不是这样的。

“沈家小姐，当年刚来定都不过是个野丫头，可不过短短一年光景，她便将规矩学的比你还要好，这样的毅力，将来必能成大事，小妹，我劝你最好不要招惹她，论聪明，你比不过她，论本事，你也没一年吃透半辈子都没碰过的规矩的本事，论家世——”

光柏兰话到这里，便停了。

女子不用懂这些，定都的女子，富贵的就像是梁上燕，年年春去秋来，躲在精美的屋檐下，不用承受半点风雨。

这是文臣的富贵。

看似百年风流，实则内里早已虚空。

然沈家，那却是武将起家，昭德帝如今重文轻武，日后，却是谁也说不定的。

沈如意有些好奇，“你大姐姐怎的对我评价这样高？”

这弄得她还怪不好意思的！

光柏栀冷哼了一声，“反正像你这样乡野之地来的丫头，我可看不上！”

沈如意站起来，拍了拍手，她见光柏栀气得鼓着脸，饶有兴致地捏了一把，然后立马走远了，“我也不用你看得上啊！”

“不过，光柏栀，你这得罪人的毛病真得改改，太子妃那样好脾气的人，都被你气得不行，你可得回府反思反思！”

光柏栀听着有些不对劲，半晌，她大声喊道：“沈如意，方才你不还说，那都是你害我的吗！”

纷纷扬扬的落雪羽毛一样往下飘。

“哈哈哈！”

沈如意一阵笑声传来，光柏栀心情复杂地揪着腰上吊坠。

席内，光柏栀和沈如意都不在，有不怎么会看眼色的，便偷偷聊起来了有关沈如意的闲话。

虽说不敢明目张胆当着柳如婳的面聊傅常霁，但窃窃私语传来之时，难免让人心头不悦。

“各位今日既来了太子府，那便也和各位分享一件喜事。”

柳如婳语气轻柔，伴随着她开口，一时间众人都停了话头，纷纷看向她。

“不知太子妃有何喜事要与我们大家伙说呀？”

“今儿倒真是巧了，正好我府上车马停在了太子府，便见几只雀鸟飞过，原想着可真稀罕，大冬天的竟然能见着鸟儿，没成想是太子妃娘娘这儿有了喜事呢。”姜雪坐在柳如婳身边，与她相视一笑。

“大家也知道，过几日是沈家小姐成婚的日子，可巧了，殿下也打算在那几日挑个好日子，纳一位侧妃呢。”柳如婳温柔开口，替沈如意和傅常霁解释道：“定都的流言，我原本是不放在心上的，可没成想越传越离谱，这可真是既扰了沈小姐的名声，又惹得太子不快，今日大家伙都在，我便也说一句了——”

柳如婳微微沉声，众人纷纷道：“娘娘说的是，是咱们妇人多嘴多舌，惹您烦忧。”

“殿下早年是有心悦之人，但此人却并非沈家小姐，流言蜚语传成这个样子，殿下与我皆有些意外，今日既然告知大家殿下即将纳侧妃，还请诸位太太小姐回去后都谨慎些，切勿乱言了。”

“沈家小姐和其无辜，卷进事端，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家小姐，被传成这样，你们都该向她赔罪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