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妻(1/2)

沈如意只是心大,不是没有心。

梁蝶啧了一声,“人好有什么用啊,要有情呐。”她撞了撞沈如意,没用什么力,“虽说你和傅琮这婚成的有些仓促和荒唐,但如今我瞧着,傅琮也不是冷心的人,如意,眼下这时局,你与傅琮能好好的,总归是好的。”

梁蝶这话说的有些奇怪,沈如意和她这么多年下来,梁蝶是什么性子的人她一清二楚。

上回见面,梁蝶就与沈如意说过她与傅琮的事情,按照两人脾气,此事只会翻篇再不提起,可今日见面,她又说起。

沈如意盯着梁蝶,“小蝶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

梁蝶眼底的那一丝慌乱其实藏的挺好,但要不是沈如意实在太了解她,知道她眼睛望向鞋面是心虚的表现,或许就被她瞒过去了。

“玉儿,”梁蝶咬唇,纠结许久后,才道:“我也不确定,只是那日偷听道……”

今夜宫宴,满宫欢庆。

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宫廷一如既往地承载着皇室子弟的喜悦与欢闹,傅琮答应了晚上偷偷带沈如意溜出宫逛庙会,宫宴过半他便称醉离席了。

傅琮身份在那里,再加上他一贯吃喝玩乐,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,整日游手好闲,在一众傅家人里头不务正业的有些离谱,又不袭爵,也不入朝为官,没人想要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招惹这个异类。

因而傅琮大摇大摆地离席,太监在乾安帝耳边禀报,乾安帝也只是无奈地说道:“随他去吧。”

出宫路上,傅琮盯着沈如意那张脸瞧了许久,“这是宫里头谁给你气受了啊?”

沈如意扯了扯嘴角,“没呢,我只是有些累了。”

“咱们回府吧。”

沈如意心事重重,傅琮想也知道定是宫宴上发生了什么,但见她不欲多言,傅琮也没有追问。

这个本该热热闹闹的新年不知为何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,沈如意自从那日宫宴回来后,整个人立马消沉了下去。

苹儿和果儿见沈如意这样,着急的不行,两个丫鬟病急乱投医,追着傅琮直问她家小姐如何了。

傅琮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愁眉苦脸的丫鬟,他站在院子里算了算时间,突然问道:“岭南那边多久没派人送信来了?”

苹儿和果儿一愣,“快有半个月了吧……”两人不确定地说道。

傅琮隐约猜到,沈如意为何如此了。

他匆忙留下一句话道:“你们现在府中伺候着,我回一趟王府。”

傅琮暗暗心焦,但又在心里想着失态或许没有坏到这一步,沈万山在岭南当了十多年的将军,没道理这一遭会过不去。

岭南王府大门紧闭,傅琮本以为他还要费心思在定都寻一寻他那整日吃喝玩乐的爹,可没成想,他前脚进了王府,后脚宫里便来人了!

傅戚璋穿着王袍,一脸震惊地望着傅琮,他大骂道:“逆子,好好地你回来做什么!”

骂人的功夫,傅戚璋还随手抄起鸡毛掸子往傅琮身上挥去。

“停停停!爹,你好好地穿着一身王袍坐在这儿吓人么!”傅琮拦着鸡毛掸子,边跳边喊。

“圣旨到——”

傅戚璋手中的鸡毛掸子落地,宣旨太监笑语盈盈地进了正厅,他见着傅琮,似乎还有些震惊,片刻后,笑得更加谄媚了。

“世子爷在更好,也不用奴才往沈府走一趟了,王爷,世子,陛下有请二位进宫呢。”

傅琮和傅戚璋跪在地上,接了圣旨,傅戚璋往宣旨太监手中塞了一把银子,“还请公公稍候片刻,本王休整一二。”

“王爷您请便,奴才就在外头候着呢。”

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,傅琮有些没反应过来,他眉头紧皱,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。

“别想了,就你那驴脑子,能想出什么事。”

事到临头,傅戚璋反而淡定了,他拍了拍傅琮的肩膀,叹气道:“儿啊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咱们父子两今若命好,出宫后我必定再也不揍你了。”

“那若命不好呢?”傅琮颤颤巍巍地问道。

“命不好?”傅戚璋眯着眼睛,笑了笑,“你生来富贵,不曾遭过人间疾苦;为父我上过沙场杀过外敌,来日黄泉路上见了先帝父皇,也不算虚度此生。”

傅琮心中沉了沉,他突然道:“可是如意——”

“思之!”傅戚璋一声厉呵,“我知晓你与如意并无情意,男女有情不该是你们这般相处。”

“趁着还有时间,你写一封放妻书吧。”

傅戚璋将傅琮一人留在了书房当中。

他站在院子中与宣旨太监小声交谈,似是在说给他儿再多些时间。

傅琮浑身发抖。

桌上的紫毫笔似有千斤重,他双手撑在桌上,紧紧握拳,最后用力一拳垂在了桌面之上。

凭什么!

陛下要削藩王、减封地,就要拿他们家开刀!

傅琮双目赤红,他从前不怕死的,反正从他出生,他爹就告诉他,今朝有酒今朝醉,反正他们生在傅家,按照皇帝如今大权在握的势头下去,他们这些拥兵自重在地方有一己封地的王爷,总有一天弯刀会砍向他们的头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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