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、审问（1/2）

在皇宫之内,有一处地方,叫红楼,红楼一共七层,越是往上，越是重点看管对象,赵均被关押在第六层,王林之在第五层。

红楼之所以叫红楼,不是因为别的,不过是因为犯人的血迹常年浸染，地板都染成了红色。先帝昏聩，红楼里面不曾少过人，而楚离殇不喜红楼,以是即位以来便一直搁置,然而一直空置的红楼,今晚却关进了两个人。

王右承万万没想到楚离殇居然将人关进了红楼，而不是刑部的牢房，得知此事之后，呼吸一窒,差点晕了过去。

红楼，里面的刑具……王右承只是想了想便不寒而栗。

先帝在时,他曾去过红楼，亲眼目睹里面的人是如何折磨人的，扒皮，抽筋,碎尸万段在里面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手段，红楼里掌刑的人有多变态，他一清二楚。

里面有一种刑罚，叫做梳妆。

梳妆，梳妆可不是一般的梳妆，而是用银针作为梳齿，上面沾上痒痒粉，在人的头皮上一下一下的梳下来，又疼又痒，犯人忍不住痒意，往往会将自己的头皮给扒拉下来，鲜血淋漓，这还不够，还要配上炮烙，用少红的铁块在人脸上印下烙印，一脸一个，称为涂胭脂，更有……

简直是，丧心病狂，变态至极！

王右承手脚冰凉，脚步虚浮，一早便在宫门口等着，等着宵禁过去，城门打开，进宫求情，时间每过一瞬，心里便凉一分。

他不敢使用特权深夜拜访，唯恐火上浇油，但是在这里按规矩等着，心里也是不好受。

*

红楼内灯影闪烁，气氛诡异，像是无数冤魂被困在此处，角角落落都透着阴冷。

整个红楼内寂寂无声，楚离殇的脚步声便一声声传到人心底，带着威慑。

“陛下，臣真的是被逼的，一切都是赵均逼的，不是我啊陛下！”王林之听到脚步声忙爬起来双手掰扯着狱室的门，声声悲切。

楚离殇原本只想去六楼见赵均，此时脚步一拐，慢慢的向王林之走了过去，在距离房门五步远的位置站定，神色不变，冷淡道：“他是如何逼你的？”

王林之闻此，以为他生了仁慈之心，急急忙忙就要将自己想了一路的说辞讲出来，好让自己逃出着鬼地方，然而才刚开口，便听到楚离殇又道：“真相是什么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朕看到了什么。”

“朕看到的是你勾结赵均，联合乱臣贼子一起犯上作乱，更企图要杀了朕自己登基为帝。”他缓缓道：“朕很生气，不能姑息。”

王林子讷讷的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，心里直道，完了。

彻底完了。

他垂眸看他，眼神像是看一只不足道的蚂蚁，“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价值让朕饶恕你？”

王林之绝望的心一下子活络起来，忙道：“陛下，我是王家的人，我可以……”

“先不必急着说，在这里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清楚，自己的价值到底是什么。”楚离殇打断了他的话，转过身要走，像是想到什么一样，又停了下来，转身对他道：“王右承此时在城门口候着，你说他是来救你的，还是跟你撇清关系，舍弃你的？”

王林之怔住，眼睁睁的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一步步远去。

*

赵均被关押在第六层，最里面的一间狱室里，狱室干净整洁，也未见里刑具，赵均神色放松的躺在木板床上，两手枕在脑后，悠闲自在的很。

见楚离殇过来，也没有起身，而是欠欠道：“怎么样？小爷的演技不错吧？王林之那小子也是够蠢，这么简陋的计谋也没能看破。”

他狠狠的呸了一声，道“活该！”

身后的人将门打开，楚离殇信步走进去，坐在小木椅上，神色寡淡：“王右承是个老狐狸，难保不会舍车保帅。”

要想拿捏住王家，可不是单单擒住他们的预定继承人能够做到的事。

赵均呵了一声，支起身子，吊儿郎当的坐在床上，“谁是帅？王锦寒那个假和尚还是王轻辰那个病秧子？想要保帅，杀了不就成了。”

“王锦寒癖好炼丹，丹炉爆炸而死或者试丹药时中毒而死，更或者栽赃嫁祸都可以，王轻辰原本就是病秧子，哪天说不定就屁嗝了。”他晃了晃头，“想要一个人死，方法多的数不清。”

楚离殇没理他，这盘棋他下了五年，如今也快要收尾了。

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，除了他的阿宁。

爱上一个不懂得爱只会占有的人，是他始料未及的事，感情太浓烈，让他措手不及，在朝堂上无往不胜的他，屡屡陷入矛盾与自我怀疑，举棋不定。

好在那一场梦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，也幸好阿宁还愿意相信他。

梦醒之后他便想，要是梦是真的该多好，他不必如此精心谋划，步步为营，也不必瞻前顾后，处处为难，但是梦不醒过来，他又怎么能向季长风证明他的爱呢。

她太没有安全感了，患得患失，他都知道，梦里给了她承诺，梦外他也要给她承诺。

她宠了他这么久，让他任性，他也要好好的对她，阿宁太苦了，他希望余生她尝到的都是甜。

“你跟季长风有什么关系？”楚离殇盯着他的眉眼问道，两人的眉眼细看来有几分相似之处，尤其是眼睛，眼型极像。

只是季长风总是板着一张脸，冷冰冰的，不近人情，赵均又总是笑着，没个正形，那几分相似也被冲刷的一干二净，不仔细看谁也不会将两人联系到一块去。

他也是一时兴起问问而已，长得像的人何其多，未必都有关系。

但是赵均却道：“按理说，小将军还是我弟弟呢。”

弟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