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、求娶(1/2)

醉花阴买回来了,墨旗抱着酒坛敲响房门,连着敲了好几下,没有任何声响。

墨旗眉头微皱,正要闯进去,里面传来了顾临清澈的嗓音,透着些无奈,“进来吧。”

他跟顾公子相处的时间久,知道公子是能够说话的,而且声音清澈温润,只是绝大部分的时候都不愿意说话罢了。

“公子,醉花阴买回来了。”墨旗轻手推开门,果然里面已经没了小将军的身影。

顾临望着墨旗怀里的酒,愣愣看了会儿,还是忍不住开口道:“墨旗,我想喝酒。”也许醉了,就会忘记那些过往。

墨旗眉心一跳,有些惊喜,这还是顾临第一次喊他名字,表达诉求。在他身边少说伺候了半个月,也未见他有什么想要的,喜欢的,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值得他留念,唯一的乐趣就是整日呆在书房里。

像个精致的木偶。

“好嘞,墨旗这就给公子倒上。”墨旗拿来杯子,只倒了三分满便不再继续,差不多就一口的分量。

顾临有些疑惑的望着他,墨旗认真道:“这酒后劲极大,公子还是少饮。”

其实是怕他不胜酒力,喝醉了难受。在他印象里,像顾临这样的白面书生,酒量都不太好,小将军的好友秦公子就是这样,一杯倒,真的是一杯倒,他酒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人,因此印象极为深刻。

醉花阴入口温润,它的香里面夹着菊花的清淡,但是又不是菊花酒,喝进嘴里一点也不辛辣,倒是有些像是饮了菊花茶一般。

顾临将杯子放下,又看了一眼被墨旗抱在怀里的酒坛子,不言而喻。

墨旗有些迟疑的又倒了一点儿,仍未满,见他面不改色,一切如常,心里稍稍宽了心,看来是个酒量好的,但是还是不放心,以是第三次之后,说什么也不给顾临满上了,一言不发抱着酒坛子就走了。

他怕自己心软,一杯接着一杯的给他倒上,不如自己直接走开。

顾临望着手里的杯子,又看了一眼开着的房门,有些发懵,走了?

他,还没有喝够。

但是他如今寄人篱下,也不好说什么,没有人嫌弃他,对他这个晦气之人避让三舍,他就已经很满足了,不能奢求太多,也不能与他们过于亲近。

这样,就很好了。

墨旗不过是把酒放去了前院,后来就见到顾临一脸委屈,整个人丧气的厉害,红着眼盯着手里的杯子,一言不发。

他,他就把酒放起来了,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!墨旗有些慌,难不成是喝醉了?

“你,离我远点。”顾临察觉有人靠近,便立即开口道,声音有些发颤。

“不要过来。”还带上了哭腔。

墨旗:???

“公子?”他站在原地,没有过去,只是喊道:“那个,公子你还记得我吗?”

“你,你是谁?”顾临努力眨了几下眼睛,还是模糊一片,看不分明,只能大概看清对面是个人影。

他记得他爹娘都去世了,村里的乡亲们都指着他,说他是个扫把星,倒霉货,一身晦气,谁沾着谁就倒霉运,没有人愿意理他的,他们只会对他翻白眼,吐口水。

顾临眼神暗淡下去,整个人蔫儿蔫儿的。

墨旗挠了挠头,他控制的很好啊,说是三杯,合起来一杯也不满,怎么就还醉了呢。

他以为秦公子酒量就是最浅的,哪知还有更浅的,这是传说中的半杯倒?

墨旗有些头疼,他让顾公子喝醉了,不知道夫人会不会怪他,应该不会,夫人最是心善,但是还有小将军,当日可是小将军亲□□代让他照顾好顾公子的,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呢。

墨旗觉得自己有点脸疼,辜负了夫人跟小将军期望。
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顾临停顿了一下,才涩然道:“也是来骂我的?”

顾临还以为自己在乡下,下意识以为面前的人是来嘲讽谩骂他的。

乡下人很粗俗,说话难听的很,见到他就口无遮拦的骂上一通,明明他跟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,但是就是这样奇怪,好像他既然是个不详之人,就活该承受他们的一切不满,见到了他就会骂上几句,甚至还有小孩子朝他扔石头。

“你骂吧。”顾临自暴自弃道。骂完了就走了,就没人打扰他了。

墨旗不知道顾临过往,只知道是季将军故人之子,现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,但是也不由心软几分,同时心里愧疚更深,不该让他饮酒的。

“公子,公子?”墨旗在他面前挥了挥手,却不见半点反应,已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。

*

楚离殇望着手里的折子,一脸阴沉。

北疆使者前两天进宫,洽谈和约事宜,在大楚的震慑下,准确说是季长风的威慑下,可以说大楚是占了绝对优势,说是大楚对北疆的单方面碾压也不为过。

割地赔款重新划分边界这些经过几次谈判协商,也解决了。他原本打算与北疆打通商道,建立贸易联系的计划也得以顺利实施。

但是北疆却有一个先决条件,那就是和亲,跟谁和亲?自然是他这个大楚的皇帝。

和亲是最正常不过的一种手段了,在几十年前,大楚就是靠着和亲一路摇摇晃晃挺过来的,就是在他父皇在位时,也多次跟北疆,南蜀和亲,他的姐姐妹妹,都是和亲的命运。

身为大楚尊贵的公主,却只有和亲这一条路,何其悲哀。

先皇不喜儿子,喜欢女儿也不是没有道理,毕竟女儿能给他带来短暂的太平,儿子却会抢夺他的皇位。楚离殇面露嘲讽,他的亲姐元和公主,当年不过十二岁,不就被送去和亲了么?

女孩十五及笄,才算成年,他的阿姐,才十二岁。

他此生最恨的一是先皇不作为,不配为君亦不配为父;二恨……楚离殇闭了闭眼,不愿再想下去。

郭茂盛侯在一侧,眼观鼻鼻观心,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,不去打扰陛下。

“郭茂盛,你说这当狗当惯了,是不是就真忘了自己是人了?”楚离殇突然问道。

郭茂盛自然知道陛下指的是什么,但是他一直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,不该逾越的绝对不过线,以是他只是道:“这大道理奴才可听不懂,但是奴才知道,奴才是陛下的狗,就只会是陛下的狗。”

楚离殇被他这一番话都气笑了:“都说大总管惯会说话,朕以往只觉得唠唠叨叨的聒噪的很,今天才知道这嘴果然像是抹了蜜似的。”

郭茂盛见他火气削减不少,心下稍宽,露出委屈的神色,瘪着嘴道:“奴才说的可是真心话。”

楚离殇跟他一起了多少年,哪里会不知郭茂盛的品行,郭茂盛对他无疑是真心的,又守规矩的很,朝堂上的事情一律不沾染,就怕传出了宦官误国的流言蜚语,不利他执政。

先皇在世时,昏聩,荒淫,无道,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叫过去训导几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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