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刀（1/4）

“别动手！”

沈如意担心出事，连忙出言，拦住了想要动手的车夫。

她眉头微皱，轻声道：“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吧。”

这些流民不是冲着沈如意他们来的，他们若在此刻出手阻拦，只怕会适得其反，激怒了这些流民。

方才那声惊呼流民**原是惊惧之下的胡言乱语，只是方才流民一窝蜂的往巷子里头挤，动静有些大，便生出山崩地裂之感。

几名老者跪在了沈如意的马车之下，他们似乎熟练极了，见着达官贵人的车马便紧紧扒拉着不肯松手。

柳易秦没见过这样的阵仗，沈如意见他掏出腰上挂着的荷包，蠢蠢欲动，连忙出声阻止道：“柳公子，此刻你若心有不忍，只怕今日咱们都走不了了。”

沈如意还记得那日傅琮从外归家，衣裳都差点被流民扒下来。

乌泱泱的人群如潮水般涌了进来，密密麻麻犹如蝼蚁，他们脸上如哭又似笑，众生相麻木沧桑。

“贵人，贵人，求求你救救我儿吧！我儿才十八个月大！”沈如意的马车下方传来了咚咚咚的叩头声。

沈如意闭着眼睛，原想什么也不管，什么也不顾，可听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喊声，她到底受不了这样的凄苦。

一把掀开帘子，之间地上一滩殷红，那抱着婴儿的妇人已磕的满头是血，眼泪和鲜血混合在一起，纯白的雪地里蜿蜒了一片鲜红色的浆水。

“你……你先上来吧。”

沈如意半个身子探出了马车外，朝那妇人伸了伸手。

柳易秦安排了一个小厮上了沈家马车，那小厮长得五大三粗，坐在那颇有些气势，流民们目光怯怯，暂时不敢**。

“外头天寒地冻的，大娘，你这是何必呢。”沈如意让彩环倒了一杯茶，给这妇人暖手。

“小姐，您是个好人！我替我儿谢谢您了！”

那妇人怀中的婴儿哭声微弱，唇瓣冻得发紫，身上裹的棉絮已是发黑发臭，臭味和马车内的淡香混合在一起，饶是彩环闻着都有些不适。

彩环见沈如意还要伸手抱那小孩，拉了拉她的衣袖，轻声喊了一句：“小姐，让奴婢来吧。”

“无妨，你将咱们马车上的牛乳茶泡一碗来，喂他喝点。”

沈如意没抱过小孩子，动作有些生疏，她不过是在怀里环了环，便将婴儿还给了一直盯着自己的妇人，她的善意让妇人也平静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