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民（1/2）

傅琮眼睛尖，见着了沈如意便连忙走到他跟前，当着傅常霁的面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替她披皮暖手。

贱嗖嗖的，让人想生气都没地方生。

天色渐晚，梁蝶也没有多留沈如意，只是送她出了门，两人在冷风中还不肯松手，站在侧门处悄悄说着话，这风吹着实在是刮人，傅琮站不住了，他伸手将沈如意揽在怀里，跺着脚哈气道：“也不用依依不舍的，你们想见了我便送她过来，都在定都呢，又不是一走便天南地北再见不到了。”

此时此刻只是归家去，却没想到往后几十年，傅琮这话一语成谶。

年关将近，但因为岭南战事，总是有一层淡淡的愁肠笼在定都上方，战事一日未平，众人心中便无法松快。

特别是伴随着战事的推进，肉眼可见的流民愈发多了。

从前只是夜深之后会有流民作祟，但如今**的，街道上也不太平。

这天早上，沈如意正收拾着准备去光家，喊了一声‘苹儿’，外头却没人应。

“小姐，苹儿今日一大早便出门了，您在流云阁订的一身衣裙今日做好了，年关流云阁那头忙不过来，苹儿便带了两个小丫鬟出门去取了。”苹儿出门，便留着果儿在院子里头伺候沈如意。

沈如意盘腿坐在床上，“流云阁也不远呐，苹儿怎的去了这样久？”

果儿也不知道，她打了一盆水，伺候沈如意洗脸，“或许是流云阁那头太忙了，苹儿一时半会等着了。”

“那你同我去光家吧，苹儿回来让她带着人收拾收拾库房吧，过几日咱们去一趟太子府，给小蝶送东西去。”沈如意还记挂着梁蝶有身孕，她要给她未出生的干孩儿送见面礼呢。

这趟去光家，沈如意要见的人只怕不会是光柏栀，而是她那在家待嫁的大姐光柏兰，光家正经的嫡女。

傅琮也知道沈如意此躺出门是受了光柏栀的邀约，因而便没向上回去太子府那样一同跟去。

出门的时候正巧，沈家在城郊庄子的农户来报收成了。

“你留在家中听一听吧，今日我只怕不得空。”沈如意看了眼果儿，吩咐道。

往年都是沈如意带着苹儿和果儿两个丫鬟登记庄子收成，算算日子，也该是农户送东西来的时候了。

但今日沈如意早早就和光柏栀约好了，光家那边的事情要紧，沈如意必须得去。

但沈家这边也离不了人，苹儿不在，能主持好场面便只剩果儿。

沈如意吩咐了几句，便带着一个小丫鬟登上了去光家的马车，马车在巷子口悠悠行使远了，沈如意前脚才走，后脚苹儿就带着连个小丫鬟回来了。

果儿才准备领着农户将抬到沈府来的东西搬到偏厅去，就见到苹儿面色焦急地走了进来。

“哎呀，你要是早一步回来就好了，我就能陪着小姐去光家了。”果儿埋怨了一句。

她见苹儿脚步匆忙，神色慌张，出口问道：“你这是怎么了？去给小姐取衣裳，怎的像是遭了劫一样？”

苹儿拍着胸脯，“你是不知道，外头乱的不行！我带着穗儿和翠儿好不容易才走回来，街市上都被堵**！再晚些只怕人都走不了了。”

果儿皱眉，“怎的突然这样乱了？”

苹儿摇了摇头，“不知道，我瞧着那些人穿的破破烂烂，说的话也不是官话，不像是定都那边的人。”说完，她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，“我瞧这情形，定都只怕不太平，这阵子咱们都别出府了，让管家将府门关好，省的出乱子。”

跟着苹儿出去的丫鬟也吓坏了，听着苹儿这样说，齐齐点头。

“不好！”果儿突然反应过来，她面色大变，“小姐今日才出了门，往光家那边去了！”

苹儿拔腿就跑，“快去找姑爷啊！”

两人一个去了后院找傅琮，一个去了正门口想套车也往光家那边去。

可一走到前院，才发现不得了，沈家巷子前头竟然已经隐隐有**的百姓围堵过来了，距离苹儿回家也不过半刻钟，这些**的人也忒吓人了！

苹儿面色发白，管家见这阵仗，连忙关上了大门。

“咱们先将前后院的门都关上，小姐那边得派些人出去寻才行了。”管家是战场上下来的，见到这阵仗，反应迅速。

只是沈家人丁不多，平日里也就一些小丫鬟伺候沈如意，沈万山在时还有家将护卫，如今沈万山带兵前往岭南，亲兵护卫一应跟着去了。

沈家没什么年轻力壮的护卫，只怕在这种关头，能用的人，不多。

“姑爷，不好了！外头出事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