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宴（1/2）

今日这筵席，沈如意不为风花不为雪月。

来的皆是定都贵女圈子中沈如意说得上话的人，听说柳如婳去后姜雪病了好一阵子，之前推了许多席面，她来沈家，定都许多人都大吃一惊。

沈如意这边请人上门，傅琮也没闲着，他好歹在岭南也算是一大纨绔，来了定都自然是吃喝玩乐不能落下。

这不，以孟琨为首的一众定都纨绔也登了沈家门。

“当初与傅兄初见，便觉得你我有缘，尚不知兄原是岭南世子，实在是冒犯了！”孟坤提着酒，乐呵呵地上了门。

跟在孟坤后头的定都纨绔各个都是酒囊饭袋，平日里打马斗鸡，哪儿有空关心朝廷大事，傅琮那身份在他们眼中，也不过是尊贵了些，可再往深处里头去想，他们也想不出别的什么了。

孟坤嘴里说着冒犯，可下手拍着傅琮肩膀时却也不客气。

他们这种定都二流人家，靠着祖上的荫俸吃喝不愁，可要想再进一步，却也是难上加难，一没这个学问，二没这个志气，遇上一个比他们身份还尊贵、比他们还游手好闲的小世子，各个都稀奇的不得了。

特别是这傅琮和沈如意，都快成了定都的传说。

一个风流十几年的纨绔成了上门女婿，一个是定都赫赫有名的贵女。

沈如意自从婚后便未在人群中露过面，这次席面，也算是她回归贵女圈子的一个信号。

但很显然，信号失败了。

除了姜雪主动和沈如意说过几次话之后，席面上的人都不怎么愿意搭理沈如意。

虽说她们也可以不来，但定都的规矩就是这样，谁家把帖子下来了，就算再怎么不情愿，也得上门喝杯酒。

不撕破脸皮，是她们这个圈子的规矩。

沈如意笑眯眯地招呼人上茶上点心，她似乎感受不到旁人的冷落。

姜雪有些看不下去，她瞪了一眼坐在另一张桌上拉帮结派的光柏栀，席面上近二十名贵女，大半围到了光柏栀身边，笑声一片。

“沈小姐，”姜雪起身，走到了沈如意身边，她意味深长地望了沈如意一眼，“今日这席面，你本可以不用办的。”

“如今正值多事之秋……”

是了，如今沈万山带兵前往岭南，再加上战场之上没什么好消息传进定都，有胆小怕事的早就和沈家自动划清了界线。

沈如意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有规矩的，她盈盈一笑，“自我成婚后，便未曾与众位姐妹聚过，今日难得晴好，请各位来沈府一坐，咱们只吃茶聊天，旁的什么也不谈，可好？”

姜雪见沈如意心意已决，只好微微摇了摇头。

今日出门前，姜雪之父特地嘱咐过，沈家如今已然站在了悬崖之上，前路如何端看陛下决断，从前与沈家交好无事，只是从今往后，只怕要再掂量掂量了。

沈如意只听姜雪那语气，便觉出了不对劲。

姜家满门皆是朝廷重臣，姜父更是得了圣上亲令能够随意进出内廷，岭南那边的战况没有人能把姜家更清楚。

姜雪这样说……

沈如意目光微变，她起身，朝姜雪走去。

“姜小姐，能否移步偏厅。”

姜雪语调清冷，“沈小姐，我知道你想问什么，只是你想问的我却不能回答，今日来我也只是看在阿婳面子上，她常常同我提起你，你只知道太子与你牵扯过后便求娶了阿婳，却不知柳家本不愿将她嫁进太子府，我若说的自私一些，阿婳受过的苦，有一半是替你受的。”

“当年你若嫁给太子，如今阿婳或许也不用走的这样早。”

姜雪和柳如婳一同长大，如今好友却已是花落人亡香消玉殒，她受的刺激不轻。

“今日我来，是因你给我家下了帖子，我若不来，便是无礼在先，我家没这样的规矩，只是以后，还请沈小姐家的丫鬟不要登我姜家门，沈小姐，我不欢迎你。”姜雪冷冰冰地说道。

不知为何，这次再见姜雪，沈如意只觉得她的怒气更甚。

尽管姜雪话说的如此难听，但沈如意依旧面不改色，见她如此模样，姜雪哼了一声，“阿婳总夸你是个重规矩的，她看人到挺准。”

说完，姜雪便往别处走去了。

“自从太子妃去后，她便是这模样了，也不单单只是冲你发脾气，她对上旁人也这样。”

光柏栀不知听了多少，姜雪一走她便看热闹似的凑了上来，“沈如意，没想到像你这样八面玲珑的人，竟然也有今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