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罗场(1/2)

傅琮这一闹,一晚上谁也无法安睡,好好地也不知闹什么酒疯,人就疯了。

常大夫来瞧也只是说他气急攻心,一时间怒气上涌这才吐了血,沈如意让人好生将常大夫送去了偏厅,回来时傅琮已经睡着了,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面色孱弱。

“小姐,夜深了,您也睡吧。”

沈如意看了眼乱糟糟的地面,“你将躺椅收拾起来,我将就着躺躺吧。”

苹儿叹了口气,好好地闹成这样,偏生作妖的睡的正香。

“奴婢守着您吧,夜里头姑爷若是有什么事,好歹奴婢在。”

都是菩萨捏出来的人肉身子,哪儿挨得住这样熬,沈如意摇头,“你和果儿去睡吧,这儿有我。”

说是说在躺椅上打盹,但这一晚上沈如意也没睡个好觉,傅琮躺在床上,不知怎的,沈如意隔一会便想过去看一眼是否安好,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如意才堪堪睡去。

睡前她还摸了摸傅琮的脑袋,确认他没烧了,这才放下心来。

闭眼前沈如意在心里默默想到:她可真是个好人啊,傅琮病了她就这样体贴照顾,到底她和傅琮是兄弟呢!

换了旁的人,她定不会如此贴心。

天蒙蒙亮,傅琮悠悠转醒。

躺椅摆在内室进门口处,沈如意不怕热,身上就盖了一层薄薄的羊绒毯子,饶是如此她的手还伸在了外头,衣领微微乱了,就看到傅戚璋送给她的扳指被她挂在了脖子上。

傅琮默不作声地笑了笑,好东西倒是会找地方藏。

傅琮心里头气,沈如意这个没心没肺的人,她就是河边的石头,怎么捂也捂不热!

他出了屋子,自顾自回了书房。

从这天起,傅琮又默默地搬回了书房,沈如意睡了两天才想起来,先前傅琮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睛,说岑风来了他们万不可露了馅,必须得睡一处才好。

“苹儿!”

这天夜里,沈如意洗漱好了,往外间一瞧,空荡荡的不见人影。

苹儿听到声响,走了进来,“小姐是有什么事么?”

沈如意扯了扯散在身侧的长发,“那什么,”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,“你去看看傅琮,他人在哪儿呢?”

沈如意坐在床上,前几日习惯了傅琮每晚睡前躺在外间和她扯些闲话,如今一下没了影,倒觉得屋子里静的不像话。

“小姐,姑爷回书房睡去了。”

沈如意眉头皱了皱,她躺了下来,嘀咕道:“好好地又作什么妖?”

从前天晚上发作了一番后傅琮就不对劲,白日里说话阴阳怪气就算了,现在又跑回书房去了,沈如意越想越气,她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,披着外袍便往屋外走去。

“哎呦,小姐,大半夜的您去哪儿呢?”

沈如意边走边说道:“我睡不着,出去走走。”

可这出去走走,一走就走了书房门口。

沈如意本想直接推门进去的,但她手才碰到门,就听见里头传来了一阵说笑声。

纱窗上倒映着两道模糊的人影,一道娇笑声传了出来,沈如意神色微微变了变,“是有谁在里头吗?”

苹儿朝站在廊下的小丫鬟招了招手,“小姐问你话呢,可是有谁来见姑爷了?”

“回小姐话,是芙蓉。”

“芙蓉?”沈如意没印象,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。

苹儿站在一旁小声提醒道:“小姐您忘了,前儿夜里,您就是让芙蓉来伺候姑爷的。”

沈如意这才猛地回忆起来,是了,芙蓉还是她从麻雀巷里买回来的姑娘,想着她和傅琮就算成了夫妻,也不会与他有夫妻之实,芙蓉正好买回来伺候傅琮。

沈如意收回了准备推门的手。

月影绰绰,树梢上挂着的雪球太重了,终于压垮了枝丫,发出了砰的一声,落在了地面上。

这动静惊得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夜猫吓了一跳,赶忙从墙角一跳而起,屋顶的瓦砾在夜猫的踩踏下掉落,在寂静的雪夜下声响格外清晰。

屋内的傅琮推开了一扇小窗,冲着外头的丫鬟问道:“什么动静呐?”

沈如意往边上挪了挪,朝回话的小丫鬟摇了摇头。

小丫鬟怯怯道:“回姑爷话,是夜猫。”

傅琮嗯了一下,有酒香从窗缝中漏了出来,沈如意低头望着鞋面,此时此刻,她只觉得鞋面上绣的鸳鸯花样格外刺眼。

头顶的月亮清冷而又孤傲地挂在枝头,落雪铺满了大地,有雪花飞进了沈如意的衣领,融化了,丝丝缕缕的凉意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流淌。

不知怎的,沈如意只觉得连那颗心都凉了。

她捂着冻得发凉的指尖,慢吞吞地回了屋子。

门一关,所有的欢声笑语帐暖春宵全被关在了外头。

雪融了,酒也融了,傅琮捏着酒杯,面无表情地喝着酒,芙蓉跪在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替他斟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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