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(1/1)

越亦晚的生日在十月二十九日。去年这个时候,所有人都在忙凤鸾和的事情,宫里宫外既要准备祭典的各个流程,还要应付各种媒体记者亲戚朋友,他自己早就习惯了不过生日的留学日常,到了日子也该吃吃该喝喝,就当无事发生。但如今他以太子妃的身份再次现身,高中初中好些老朋友也终于能在临都见着他,还日常光顾violet一路买到白金vip会员,关系自然相当的好。之前和他们聚会见面都是在外面,但确实风险有点大,对太子不算很安全。越亦晚和花慕之商量了一下,决定还是和大伙儿小聚一下,位置就设在东宫附近宴客用的承平殿里。一共请了二十位朋友,三四位是异国的大学同学,其他人都是初高中的朋友或者其他熟人。邀请函自然是手写的,还盖了那枚印章,确实好看。那二十个年轻人显然也是头一次被邀请到皇宫里做客,紧张兴奋又有点担心,好几个提前几天就抱着《皇室基本礼仪手册》在那啃。这事儿可以吹一年了好吗。时间一到,他们在东门过了安检,自然是利器饮水全都不能带进去。金漆墨轮的马车排成长队停在那里,车夫们也穿着古典又别致的宫袍,一切都透着与古装剧截然不同的沉静感。他们每个人都给越亦晚带了礼物过来,有的超大一件还需要额外托运,简直跟一群青年过来送快递一样。花慕之今日穿了金竹银底凤羽袍,越亦晚则穿着银莲金鲤鸾尾袍,两人并立在承平殿门口,宛如一对璧人。花盈之也和弟弟跟在旁边,只觉得看着他们这么般配,心里都有些酸的慌。这么好的男人,居然是自己的表哥。如果没有血缘关系……哪里轮得到他啊。她是在宫里借住的小辈,陪长辈之余给嫂子庆生也自然不过。可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二十个俊男靓女相继下车的时候,她才真实感觉到今晚要面对的是什么——如果说之前看见这越亦晚和哥哥关系这么好,心里就已经能酸到口不择言,那现在真是能气到噎过去。怎么着她也是贵族之女,也是荣华富贵出身——可身边的那些个朋友,没有一个是这么出挑的。那确实没法比。越亦晚读的是贵族私立高中,没上大学前就在到处看秀学裁衣,早早就认识了好些名模和设计师。这一二十个人下马车的时候,就搞得跟电影节走红毯似的,一个个都珠光宝气谈吐不凡,穿着考究又身材高挑。这些俊男美女无一不是明眸善睐又仪表大方,看着越亦晚和太子时都绽露出笑容来。“殿下——”“先行礼!”“哎哎我记着怎么做来着!”于是他们自发的排起长队来,穿着小礼裙长西装在那行屈膝礼,被雍王冲过来拦下:“行什么礼——当年抄我作业的时候怎么不行礼!”大伙儿全都笑起来,还凑过去摸摸他那料子精致的衣袍。一行人进了正殿,先送礼再道好,气氛确实热闹极了。花盈之看着有这么多人来为他庆祝生日,本来就心里就相当膈应了,这会儿见着掌侍们排成长龙把那些礼物拿过来,简直看的眼睛发绿——宫里缺东西吗!至于送这送那!是瞧不起人还是怎么地!她面上当然还绷着尽量得体的笑容,可眼瞅着掌侍们搬来搬去跟搬家似的,桌上的礼物都堆成小山了,还不见个头儿。“晚晚啊!你去国外之后,我们哥几个都没见过你几次,这回是把以前的礼物全都补上了!”“哎哎哎别客气,你以前对我们这么好,这都是心意!”越亦晚被扣了个寿星的小尖帽,顶端还有个小绒球晃来晃去,愣是坐在桌子前快被礼物淹没。三十多份礼物摆在那里,不光桌子堆到放不下了,旁边椅子上地上都搁了好些个。“合着今天是圣诞老人聚会是吗……”他捂着脸道:“你们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。”旁边的英国姑娘端着鸡尾酒相当快乐,高声道要不现在拆开看看吧。又有糙汉子连忙摆手说别拆别拆,等他忙完自己看就行——东方这边不兴这个。越亦晚一听见这话,就知道是自家同桌怕是送了点别的什么东西,朝着他确认了下眼神。对方一脸‘嘿嘿嘿你懂得’。行吧……别送跳蛋什么的就成。花慕之今天陪晚晚一起过生日,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他去年这时候还在陪父亲在外访问,都不知道这件事。他这一身看着清雅贵气,别说那些个充满少女幻想的姑娘们,就是好些男孩都觍着脸过来求合影。干干瘦瘦的花盈之站在这些成年人之间,忽然才从先前被长辈们的无尽宠爱里回过神来。她早己习惯了拿走所有的好东西,在家里也是被所有人宠着。可现在,哪怕只是站在这些高挑又成熟的男女之间,她也觉得内心被刺得慌。论样貌,论衣品,论谈吐和见识,自己是一样样都不如他们。而且那桌上的那么些个好东西,也没有一样是自己的。真扎心啊……她甚至不想呆在这再煎熬下去,直接唤了声弟弟准备回去。“姐,我想留在这儿吃饭,”弟弟还在嚼着越亦晚给的双层巧克力球,一脸的恋恋不舍:“等会还有香槟蛋糕啥的呢。”吃吃吃!吃不死你!花盈之感觉自己都快嫉妒的喷火了,却又不想一个人灰溜溜的回去,强笑着和他们一起坐下来等着用餐。大伙儿一块笑闹着叙旧聊天,等到了饭点的时候还在聊等会玩什么好。有人带了卡牌和大富翁什么的过来,还有几个日麻狂热者表示今天不胡个国士无双就住宫里了。花慕之听到这话,下意识地看了眼单双号。十九,单号,不宜搓麻。长桌坐了二十个人,掌侍们帮忙分着牡蛎汤盏水果羹,一样样的递到他们面前。分餐制的好处就是,吃饭不用伸长手去够什么食物,一人一例刚刚好。前头那边好些人在跟太子雍王聊着高中时的趣事,把越亦晚上课睡觉睡着滚下去的糗事都讲了出来,逗得太子笑了好久。后头其他人也相当喜欢那进门之后就开始吃吃吃的小世子,还主动把扇贝什么的分给他。花盈之一个人坐在旁边,免不了也会被问几句。“小郡主在哪读书呢?”是……私人家庭教师。她觉得学校里的那些货色都庸俗又谄媚,来来去去也是麻烦,所以不肯去学校。大伙儿问的问题其实也挺稀疏平常的,就是些暖场的日常话题。可是每一句听到她耳朵里,全都夹枪带棒的捅着心窝子。她以前觉得自己什么都有,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富足。可是今天坐在这里,却好像什么都没有——那个越亦晚,他凭什么有这么多朋友,过生日有这么多人来给他敬酒祝他快乐?!“你们……都很喜欢他吗?”“喜欢?”旁边的人大笑起来:“简直想抽他好吗!这王八蛋在我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,在我屁股底下放了个放屁垫,全班都听见噗的一声——”“喜欢啊,那是相当喜欢他,”有个姑娘促狭的挤挤眼:“旁边这位小可爱还写情书表白来着呢。”被点名的那姑娘一脸郁卒,摆摆手道:“别说了,我大学还喜欢了好几个,结果全是弯的——他们现在叫我湾仔码头。”“晚晚简直是我们班的吉祥物了,当初运动会的时候,他还带着我们跳威风堂堂来着,”班长笑了起来:“太子回头我把录像发给你——他那个腰扭得简直了好吗。”越亦晚都喝的有些薄醉了,这时候一拍桌子正色道:“不许发!发了就拉黑你!”太子伸手按住他的肩,不疾不徐道:“回头我把邮箱给你。”“班长你这个心机婊!你这就拿到太子的联系方式了!”“殿下!我有越亦晚穿旗袍的女装图!而且还是双马尾!!”“太子太子!我这儿有越亦晚当初唱学猫叫的音频!!!”越亦晚深呼吸一口气:“你们就是这么爱我的是吗?”“我黑历史那么多咱能稍微克制一下吗?”大伙儿异口同声大笑起来:“不!行!”花盈之坐在那,被打击到快怀疑人生了。她本来觉得自己成熟又有见识,可真坐在这些人身边的时候,只觉得自己幼稚单薄的像个小学生。他们聊服装设计也好,聊金融投资也好,自己一句也听不懂,也一句都插不上嘴。更不用说那些个姐姐们的妆容和首饰,随便一条水晶碎钻项链的价格都令人咂舌。太……太可怕了。她越听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,简直自卑地快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。花盈之原本觉得,自己挑衅也好挑拨离间也好,那雍王殿下不理睬自己,只是怕表现出妒忌,让太子哥哥不喜欢他。可真相是,人家从头到尾,都只把她当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。他有事业,有学识,有爱情,根本不屑于跟自己计较。好——扎心啊!!!成年人都这么混蛋的吗!!!等宾客们玩闹着说笑着终于散尽了,越亦晚才松了一口气,瘫在桌子旁边拆礼物。这帮王八蛋连自己以前玩cos的那些照片全都翻了出来拿去给太子看——丧尽天良!无耻!花慕之确认宾客们都已经在东门坐车离开了,才回来照顾他的小啾同学。确实礼物太多了一些,仔细一点有三十九件。这承平殿就跟那快递中转站一样,大小箱子要拆丝带拆封皮拆箱子。“这个是扫地机器人……哎好像是最新款的。”“这个应该是无人机吧?”花慕之侧目看过去,越亦晚捂住了嘴:“我没说脏话。”还有高奢定制的情侣手镯,全自动喂水喂粮机,腕表包包香水……他原本就忙了一天,这会儿拆了半个小时都没看完,索性吩咐霍御侍把剩下的小件拿回卧室,自己洗个澡再来。花慕之还在研究那个全自动扫地机器人,显然颇有些感兴趣。等洗完澡出来,越亦晚围了一条浴巾擦着头发,忽然想到了同桌那个‘嘿嘿嘿嘿’的眼神。他不会……真送了个限制级的什么东西吧。那种重口味的礼物——他意识到太子还没有回卧室,马上加快了脚步拿了小刀过去翻找。名字一个个的找过去,竟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。震……动棒?!越亦晚拿了起来,在耳朵旁边晃了晃。不对,很轻。他拿刀拆开了外面粉红色的礼品纸,再打开了盒子,呼吸都有点紧张。竟然是一件浅灰色的毛衣。——毛衣???过生日你送我一条毛衣?你是什么品种的直男啊??越亦晚嫌弃着同桌的审美,伸手把那毛衣拿了起来。一张卡片掉了下来,上面的字颇为招眼。处男♂杀手。……???越亦晚这时候才发现,那毛衣两遍没有袖子,而且很像一个围裙。它上半部分可以套着脖子,但无袖而且露背,甚至连胸的两侧都会露在外面。等等……为什么叫处男杀手……这是什么神奇的设计……花慕之推门进来的时候,下意识的怔在原地。越亦晚正穿着一件束腰的露背毛衣,几乎半裸着在照镜子。他圆润的肩头和挺翘的屁股都露在了外面,光滑的脊背展示着流畅的线条,而且白皙的皮肤被那浅灰色衬的更加莹润。好……诱惑。一整面的背全都露在外面,竟有种难以言说的禁忌感。哪怕只是这么一露,也让人想用手抚过他的蝴蝶骨,他的脊背,他遮掩的所有部位。明明重点部位全都挡的严严实实,可光是看着那肩头与半露的胸侧,也能令人为之呼吸一滞。好可爱,想……越亦晚一扭头发现太子站在门口,下意识地想要解释:“这——我不是故意要穿这个的!!”他一侧身,若隐若现的曲线就更加明显,连带着背后垂下的长长蝴蝶结也为之一动。真像个可口的礼物。“你听我解释!!我不是那个意思!!”这边的花慕之已经连外袍都解了下来挂在一边,他单手抽开里衣的系带,白色的长衫滑落在了地上。“好,去床上解释吧。”